海里的飞鸟
#题目瞎起的
#安雷tag我终于摆脱了白嫖
#我流飞鸟症paro 骑士安X人鱼雷
#文风多变注意 设定不要太认真
你听说过海里的飞鸟吗?
那种,通体漆黑轻盈小巧的鸟,像海鸥一样,却又无法鸣叫。
它们从极深的海底排成行一直往上飞,反复扑扇的翅膀被水流冲刷,穿过磷虾和小鱼组成的漩涡,固执而倔强地飞向海面。
它们凭空出现,又不知去往何方,像是深海的鬼魅幽灵。
雷狮慢腾腾绕着一丛珊瑚游动,尾巴极惬意地摆着,耳朵上的软蹼随着呼吸频率缓缓张合。
这里极为偏僻,几乎是这片海洋最边缘的区域,荒凉而贫瘠的海水不能养育更多的生物,骨骸布满海底,显得死气沉沉。
血统高贵的人鱼仰头望着头顶,厚重水幕一层一层将阳光稀释,光线艰难穿过几百米的海水然后被海洋完全阻隔。
他百无聊赖地甩了几下宽大尾巴搅动水流,伸手摁住了肩头一处伤口。手掌覆盖在伤痕上,却不见血丝蔓延,指缝却拢住了一只小小的鸟,鲜活地扑腾着想要钻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伤口里会钻出鸟,活了十几年也从没见过可以在海里存活的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伤口是前几天他在海面上跟一个人类搏斗时留下的,准确来说是被一把蓝色的长剑划伤的。
那是个在人类中也称得上是身手矫健的剑客,雷狮漫不经心回忆了一下,还能记起交手时那双淬着火光的绿眼睛,还有脑袋顶上那撮可笑的呆毛。
人鱼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好,可这次那条伤口到现在还刺眼地横在赤裸肩头,雷狮自暴自弃拿手去搓它,却惊奇地发现,那道本应渗出血迹的疤痕里,却钻出了一只纤细的黑色小鸟。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鸟从自己的皮肉下钻出,撕裂的剧痛让他倒在海底来回翻滚,嘶吼着不断拍打鱼尾,惊的觅食鱼群四散奔逃。
尖锐石块划破他的皮肤,却没有丝毫血腥味渗出。
那鸟细小的爪子踩在他肩头,转动脑袋用黑漆漆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张开黑色的喙似乎是鸣叫了一声,可他听不见。他看着那只鸟沐浴着冰冷刺骨的海水,抖了抖被浸透的羽毛,径自扇动翅膀飞了起来,缓缓上升着。
雷狮睁大眼睛往上看,从肩头那道裂缝里不断钻出黑色的鸟,排成一列笔直地穿过点点磷光的深海朝上飞去。
疼痛逐渐缓和下来,兴许是麻木了。
他一甩尾巴决定跟上去,手臂拨开海水游的飞快很快就追上了最开始的那只鸟。他舒展线条流畅的身体绕着那列飞鸟螺旋状地上升,半透明的鱼尾被海水梳刮开每一寸褶皱,海水穿过他的发散开一小片深紫色。
追的累了就张开双臂任凭海水托着他一点点下沉,头顶已然出现一团模模糊糊的光点,被水波搅碎。黑色的鸟经过他的身边,向着那片光明之地飞去,他望着那展开翅膀的飞鸟慢慢没入那团影影绰绰的光,像一个遥远的梦。
一脑袋钻出水面时他甚至呛了一口水,从用腮呼吸转到用口鼻呼吸费了不少劲儿,雷狮一抹脸上的水就去寻找那些黑鸟的踪迹。
黑色的鸟和他一样钻出水面,却依旧笔直朝上飞,每一次振翅时还溅落一串水珠。人鱼那双如同紫水晶一般妖异剔透的眸子追随这那一排黑色的影子,看着它们优雅折起翅膀,小爪子抓住一条大船的桅杆停成一行。
雷狮认出这就是那个人类骑士的船只,怎么还在这里。
“有人鱼!!!!”
一声大吼引来船上兵荒马乱一片闹腾,雷狮心里一惊却并没有马上潜入水中,视线反复梭巡船舷边,企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找到了,是他。
那个棕色的脑袋在一群士兵中非常显眼,同样显眼的还有一个个对准他的炮口。
他并不能确定那个人类是否认出了他,在最后的一瞥中他似乎看见有一只轻盈的黑色小鸟停落在那个毛绒绒的脑袋上,然后在炮弹轰过来之后他用力一扭身钻回水中,尾鳍在水面上翻起一个漂亮的水花随即没入海底,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飞快地下潜。
在海中雷狮自信不可能受到来自人类的任何伤害,这便是人鱼天生的优势。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看见不远处跟着他一起跳下来了一个人,正是那名刺伤他的剑客。
武器都不拿,这可是你自找的,雷狮勾起嘴角笑的狂妄。
切换成侧颈的腮呼吸,来自皇族的人鱼大幅度转身稳稳悬在海中央,咧开的嘴角隐隐能看见尖牙,属于捕食者的视线定格在那个还在适应海水温度的人身上。
在他发动攻击的同时,肩上伤口突然炸开剧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弓起身体缩成一团颤抖的厉害。
在水中一圈圈扩散的吼声自然不能被安迷修听见,他憋着一口气在水中划了几下,就朝着那条看起来很痛苦的人鱼游去。
雷狮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尾巴蜷着,那道伤口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疼的几乎要剥夺他的意识,他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却发现那个人类已经游到他周围了。
危机感刺激的他脊背发麻,想也不想他直接扑了上去,整条人鱼带着巨大力道齐齐朝着安迷修撞去,手掌钳住肩膀却因为剧痛不能抓紧。
借着甩尾扭腰的姿势他翻了个个儿把那个人类摁在下面缓缓沉入更深的水里,那人棕色的头发在海水中散开,绿眼睛依旧温和注视着他丝毫没有即将葬身海底的自觉,连一丝杀气都没有。
这让他很烦躁。
干脆杀了他得了。这样想的雷狮拥住那个人类的身躯,像上次交手一样凑到那脖颈边,却猛地睁大眼睛愣住了。
那里,有一个牙痕。
雷狮清楚,那是自己咬出来的,正好咬在要害上却因为时间太短不能致命。
而他眼睁睁看着一只小巧的黑色飞鸟,从那处伤口中探出脑袋,扑棱着翅膀穿越不算深的海水往上飞去。
吃惊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被他钳制住的人类已经呼吸困难了,他定定地望着那人身下的万丈暗渊,像一张巨口吞噬着一切。
心脏几乎要将胸口那薄韧的皮肤顶出一个窟窿来,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恐惧的漩涡席卷了他,可他依旧选择了将自己淡色的唇贴上去。
...妈的!人鱼在海中靠腮呼吸有个屁的气啊!
最后雷狮还是发挥他出色的游泳能力把这个即将缺氧而死的人类送回了海面,棕发的男人挣扎扑腾了几下大口喘着气,收获边上的雷狮一个嫌弃的白眼。
名字里带着陆地动物的海洋生物甩动尾巴游的远了一点,无意中的仰头却让他睁大眼睛。
成片黑鸟围绕着他们在头顶螺旋盘飞着鸣叫,还在一直往更高的天上爬升着,雷狮抹了一把脸抹掉睫毛上的水珠,他想那只最高的鸟大概已经飞入了云层,消失不见了吧。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去捂自己的肩膀,手掌覆在那泛着凉意的皮肤上拢住那处裂口,却没了那顶拱起掌心的鲜活感。
黑色的飞鸟不见了,它们死去了。
肩膀也平滑如初,像是从来没有一把蓝色的剑划开那里的皮肉一样,但雷狮知道,那道伤口的的确确还存在着。
只不过是在他的心上多了一双暖绿色的眼睛而已。
他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钻出水面,头顶是镶嵌着群星的巨大深蓝穹顶,他扭头四处张望,用力甩甩脑袋把多余的水珠从耳朵上甩下去减轻脑袋的重量,那轻巧的耳朵便张开了任由海风吹动中间那层薄薄的膜。
那条船还在那里,雷狮眯起那双紫色的眸子打量着高耸的船头,那里有一个人。
雷狮知道他叫什么,那个人反反复复念叨着同样的三个音节,一边指着自己,应该是名字吧。他眨了眨眼睛——
“安,慕,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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